无题

百战余生者，

群材可撑天。

从征凭两两，

大将剩三三①。

【注释】

    ①两两、三三:“两两”指1915年12月护国讨袁起义以后，入川作战主要靠的是作者和合影者所在的第一、第二两个军;  “三三”指经过两年多的历次战斗，领兵打仗的高级将领，如今只剩下参加合影的九个人了。

【赏析】

    这首五绝作于1918年2月，朱德时年32岁。

    袁世凯称帝以后，蔡锷机智地回到云南，组建护国军，举起反袁大旗。1916年元旦，护国军在昆明举行誓师大会，发布讨袁檄文，誓师讨袁。不久，进入四川。在四川纳溪棉花坡战役中，朱德支队在异常困难的情况下，始终坚持在第一线， 表现出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和顽强的作战能力。不到两个月，广东、浙江、 陕西、四川、湖南五省相继独立。袁世凯在众叛亲离声中忧愤成疾，在6月6日死去。第二天，黎元洪宣誓继任中华民国大总统。同日，朱德支队奉蔡锷的命令进驻泸州。护国战争宣告结束。护国军同北洋军在泸州、纳溪之战，是护国战争中具有决定意义的一次战役。护国军在十分困难的条件下，以少击多，屡建奇功，虽然伤亡惨重，但粉碎了北洋军“不可战胜”的神话，对推动全国人民反袁斗争高潮的形成起了巨大的作用。朱德在护国战争中的表现非常突出。他英勇善战，战功卓著。很多次当战线面临崩溃的危险时，他率领的部队一赶到，就支持住了，往往还能反败为胜，从而使他成为远近驰名的滇军名将。

    1918年2月，朱德参加在四川省自流井(今属自贡市)召开的滇军第二军军官骨干会议，会后，同与会的金汉鼎、杨如轩、唐淮源、赵遂生、杨希闵、兰馥等八位将领合影留念。合影后，朱德作此诗留于照片背面。原诗没有标题。这首诗纯用白描，语言洗练铅华，没有纤柔颓靡的气息。作者选用确切的字眼直接陈述，不加修饰，显得真切深刻，平易近人。字面上，运用数字，“百”、“两”、“三”，于客观、平静的叙述中，暗示战争的残酷。是的，战争是残酷的，但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，有时候战争又是不可避免的。作为一个职业军人、高级将领，朱德对此是深有体会的。在语言风格上，此诗表现出白居易、 元稹“元和体”质朴、浅近的风格特征。但全诗的落脚点不是沉痛，而是归之于对前途的乐观、昂扬。“群材可撑天”既是对同侪的勉励，也是作者豪迈、洒脱的人生观的体现。